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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挡灾,你却泡我

我上一世因爱生恨杀死的男子,今生竟成了我的未婚夫。为了弥补我犯下的罪孽,我费尽心思为他挡灾,并用自己的生命做了押注……1“小心!”一把带血的电锯从高空坠落,伴随着落...

我上一世因爱生恨杀死的男子,今生竟成了我的未婚夫。

为了弥补我犯下的罪孽,我费尽心思为他挡灾,并用自己的生命做了押注……

我给你挡灾,你却泡我

1

“小心!”

一把带血的电锯从高空坠落,伴随着落下的,还有一节血淋淋的残肢。

我冲上前一把将站在阳台上的宋柏奕抱住,然后往旁边拽。过程中,我不慎被电锯砸到了腿。

宋柏奕拨开我的裤腿,只见小腿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让宋柏奕报警,怎料电话却怎么也拨不出去。

随后,我发现我们被反锁在屋子里了……

我叫许佑,是一个算命的。在两个星期前的相亲宴上,对头坐着那印堂发黑、命不久矣的倒霉蛋,就是我爸费尽心思为我挑选的优质对象——他叫宋柏奕,搞化学研究的。

我严肃地对他说:“宋先生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很严重!你命中会有一场大劫,就在今年,若是躲不过去,你就会死。”

我顿了下,随后便看见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好像有那个大病”,但他说出话却是:“没想到许小姐竟然是个神婆。”

宋柏奕的嘴边露出淡淡的笑,垂眼,然后微微抬眼看我,眉梢轻佻,好像看见了什么逗趣的乐子。

我有些恼:“宋先生,你礼貌不?”

我自小便发现自己有预知能力,比如看见邻居小孩头上有黑气萦绕,便预感他会出事,结果隔天他竟真的出车祸死了。其中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

之后的某一天,街口那疯疯癫癫的老头忽然空降到我家,说我天赋异禀要教我算命。自此在各种buff的叠加下,我掌握了一手逆天的算命本事。我能夜观星象、看面识人、招财、辟邪、挡灾…

宋柏奕忽然开口:“听说许小姐的父亲如今卧病在床?”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他继续说,“许伯伯很担心你。”

我的母亲在我出生那一天就死了,是爸爸一人将我拉扯大的。爸爸病重后,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这个以算命为生,风里来雨里去的女儿。

“我的事情就不需要宋先生。”

宋柏奕打断我的话:“许小姐,我们订婚吧。这不仅能让许伯伯安心,也能解决掉我的麻烦。”

宋柏奕的条件是订婚后,双方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权衡利弊之下,我答应了。

几天后,宋柏奕就这样成了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从前教我算命的老头说,前世的我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导致我今生的不幸。

父亲病重,若想要他活下去,我就必须要23岁生日前救下23个命运凄惨的将死之人,而宋柏奕就是我要救的最后一个人。救下他,父亲就可以摆脱病痛的折磨。

隔天,我浩浩荡荡地拿上了我所有的家当,闯进了宋柏奕所住的小区。

他站在家门前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不是说好互不干涉的吗?”

我晃了晃手上的护身符,冲他笑了笑:“我是来帮你挡灾的!”

2

见他不为所动,我扑通一跪倒在地,然后伸出小手手拽着他鬼哭狼嚎。在引起众邻居的围观后,我被他强行拖入了屋中。

怎料,我刚进屋就出事了。一开始是从高空坠落的电锯和残肢差点砸到宋柏奕的头,然后是求救电话打不通,再莫名地被反锁在屋里头——这一切都是冲着宋柏奕来的。

情急之下,我将辟邪的黄符塞进了宋柏奕的手里,随后在屋子的各个方位撒上了黑曜石粉。

几分钟后,诡异的事情才开始停下来,通讯设备也恢复了正常。

“现在应该没事了!”

“别说话。”

宋柏奕一个蹲身,将我抱到了沙发上。随后,他从抽屉里翻出纱布帮我包扎伤口。

包上纱布后,疼痛减少了许多。

“宋先生,刚刚你差点就要嗝屁了。”我大气凛然地说,“是我救了你。”

宋柏奕忽然凑近来,上下打量着我:“许小姐,你怕不是灾星吧?”

许是刚经过一场惊吓,急促的呼吸还没有完全缓下来,他温热的鼻息悄然地就打在我的脖颈上。

我推开她的脸:“你…想干吗!”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吓了我一个激灵。

门外站着的是来调查的警务人员。还好警察进来后问了几句话后便放我们离开。

眼看着气氛有些凝重,我拍了拍他:“别看了!有我在没事的。”

“有你在,我才会有事。”

“喂!经过了今天的事,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半信半疑吧。”

这屋,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住人了。我扯了扯他的衣角:“这一阵你住哪儿?”

宋柏奕没说话,轻盈地走开了。

我踩着一瘸一拐的小碎步跟着他:“我没地方住,你能不能收留我?”

“不可能。”

在宋柏奕拉开车门的瞬间,我眼疾手脚快地窜了进去。

“下去!”

“不下,我得保护你!我得替你消灾!”

“神神叨叨不可理喻!”

“啊你别拉我!我脚疼!”

最终,我和宋柏奕站在了某高档小区里。

趁着宋柏奕出门的间隙,我在特定的方位放了挡灾的护身符,就连他宋柏奕的贴身衣物我都塞了不少。

有了这些,他一时半会儿怕是死不了吧!

宋柏奕原本只允许我在他家待两日,怎料两日后我依旧赖在这里不走。

最终忍无可忍的宋柏奕将我抵在墙上质问道:“你到底还要纠缠着我到几时?”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喜笑颜开,“算命挡灾什么的都是幌子吧?你喜欢我是吗?”

我决定将计就计:“对!就是喜欢你,想要得到你的心才故意接近你的!”

我揽住他的腰,忍着娇羞吻上他的唇。随后他反应过来,一手托着我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直至我的舌尖碰到了他的牙齿,我挣扎着想要推开,手腕却被他紧紧抓住。

挣扎中,只见他的白衬衣都浸湿了汗,领口敞开了一大片,露出了雪白的胸襟和项上的一块玉坠。

玉坠的四周仿若有淡淡的青光萦绕,像是有灵性一般,使我看得出神。

我呆愣地握着玉坠,脑海中顿时涌入了一些片段。过了良久我才恍然,宋柏奕的一生本该顺遂安稳,他一切的劫难皆因我而起——前一世,我因爱生恨,用恶毒的伎俩害死了他,令他此生的命格受损。

3

我推开宋柏奕,径直地跑回房中。我拿出宋柏奕的命盘,却发现他的命运竟和我纠葛在了一起。

晚上,宋柏奕的那张生得姣好得容貌闯入了我的睡梦中,梦里的宋柏奕跟平时有些不同,他变得更勾人,笑得也更明媚一点。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看着白净,却是个毒舌的未婚夫。

隔天,我照例在长街摆摊算命,未曾想却在快收摊前看见宋柏奕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摊子前。

“你每天就在这儿摆个破摊?”

我龇了个大牙朝他笑:“对啊!”

宋柏奕皱着眉,站在铺子前和我大眼瞪小眼。为了缓解尴尬,我让宋柏奕帮我照看摊子,自己则跑到对面超市抢些特价鱼虾。

然而就在我拖着从超市扫的一堆特价鱼虾原路折返时,不远处的摊子传来连续叮啷声。

我心下一惊,那声音很大,且令人不安……莫不是碰上了抢劫的匪徒?

我快速地跑到摊子前,只见头破血流的宋柏奕正被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架着,额上的鲜血溜了满地。

“宋柏奕!”

匪徒注意到了我,手起刀落想要对宋柏奕下死手。我冲上前去企图徒手挡住匪徒落下的刀。最终,刀子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本以为这次我俩都在劫难逃,但不出数秒,四周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警车很快就将此处包围了起来。

“快来人!这里有人受伤了!”

是宋柏奕的声音,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容。

想起刚刚那匪徒的面孔,我想起了下午看见的有关新城有逃犯潜伏,警方在全城进行搜捕的新闻。

真是好巧…这也太倒霉了吧!

我忍着剧痛强颜道:“我没事!”

“宋柏奕,我又救了你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的逃犯事件应该就是宋柏奕的命劫。如今我救下了宋柏奕,那我的父亲也就能够活下去了吧?既如此,那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宋柏奕,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帮你挡灾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

趁着还有一丝力气,我迅速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许佑!”

“许佑你醒醒1医生!”

待我再次转醒,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看见俯在床边的宋柏奕,心里顿时像是有一团软软糯糯的东西炸开了一样,黏糊糊的。

我的指尖不自觉地覆上那包着纱布的额头轻轻磨蹭着。

突然,宋柏奕的嘴角流出了一些不明液体。我拿纸巾擦拭时,却发现他嘴里流出的是黑血!

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我将目光放在了病床旁的矮柜上。矮柜上面披着宋柏奕的外套,我将外套扯了过来,往沉甸甸的口袋里掏了掏。

然而,藏在里面的护身符早已化作了灰烬。

怎么会这样?宋柏奕的劫难还未结束,而我在宋柏奕家里放置的那些护身符,很快就会成一堆废纸…

4

在一处看起来萧瑟的庙宇里,我双膝跪在石板路上:“先生!请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帮他化解劫难?”

“此劫无解。”

我不信,我朝他又是哀求又是磕头。

“烦死了!再吵就把你扔出去!”

我闭嘴了,只是呆呆地继续半跪在紧闭的门前。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本应在屋里的大师骤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掐着我的喉咙。

见我被掐着命喉却依旧面不改色,他似乎很满意:“你敢不敢赌?用你的命做赌注,将那男人的劫难引到你身上。”

我愣了神,以命换命,这是救宋柏奕唯一的办法。

“七月初八,是他应劫的日子。过些日子……等你决定好了再来找我。慢走不送。”

一开始我为救父亲,借挡灾的名义大刺刺地闯进了宋柏奕的生活。然后,在不受控地被他搅了一池春水后,却因前缘对他生出愧疚、弥补、自责的心思。

我就像一只深陷流沙的困兽,沙子的引力不断将我往下拽,慢慢地,直至流动的沙子淹没我的脖颈、嘴巴…鼻子。

我无法挣脱,好像只有看见宋柏奕平安,我才能解脱。

自上次逃犯事件出院后,我在宋柏奕面前故作轻松,当做这些怪事、灾祸什么的不存在了。以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当一个普通的情侣…在相亲宴上认识、订亲,再到不打不相识,成为一对相爱的欢喜冤家。

直到我发现我算不出宋柏奕的命运,更算不出他应劫的时间点。我慌了,费尽心思找到了了今天这位隐世的高人。

七月初八是他应劫的日子,而我的生日是在六月十五,只要我在六月十五之前换命,就能救下父亲和宋柏奕。

我走出破庙,却看见了站在树荫下的宋柏奕。

“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没问你到这荒山野林的地方来干什么。”

我不想让他猜出端倪,强忍着思绪:“要你管!”

他一手环抱住我的腰,将我拽入怀里,“我以为你离家出走了。”

我愣了一愣,最终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在化工厂和实验室里呆久了,身上洗不清的科技与狠活儿的味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闻起来…有些像梅子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此时我竟觉得有些迷糊。

我想起了上一世…

那时候的我是一个无法无天的荒唐公主,嚣张跋扈、残害忠良、草芥人命,这些皆是众人对我的评价。

不过,我不疯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我曾经落魄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我沦落民间,被一村民所救,那人便是那一世的宋柏奕。

我恋上了他,痴上了他,跟他相处的那一段时光,是我活得最像一个正常人的时候。

后来,他成了名门公子,回到宫中的我误会他有了心仪的女子。我因爱生恨,用残忍的手段虐杀了那女子全家,而他也因为愧疚而自尽了。他死后,我掘了他的坟,令他死后魂魄无碑可归…

5

小时候教我算命的老头算出,我轮回了多次,每一次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不过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上一世我和宋柏奕住的农庄好像也种了很多梅子树。

刚被他捡回庄子的时候,我撒泼打滚无效后,被迫换上了农妇的衣服,去给这些梅子树浇水。

后来,庄子上来了一些打家劫舍的悍匪,我差点死在匪徒的刀下,是他救了我。自此,他便成了我的依靠。

“宋郎,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我会的!等我下个月回家同家人商议好了,便会去你家提亲。”他伸出手抚着我额间散落下来的碎发,“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娶你的!”

怎料还未等到他回家,公主府的人便找到了我将我带了回去。

过几天,他确实回家了,但他成了名门公子,还与温婉贤淑的世家小姐订了亲。

我上门讨要说法,却成了众人口中仗着权势棒打鸳鸯的恶人。

“宋家高风亮节,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无恶不作、臭名昭著的长公主?宋公子,是万不会屈服于长公主的淫威之下的!”

一气之下,我杀死了所有嚼舌根的人,更是将那娇软的世家小姐全家抓了起来,在他的面前施以酷刑。

看着满地模糊的血肉,我高兴得大笑。

“哈哈哈哈她死了!那个贱人她死了!”

他跌跌撞撞地朝我冲过来:“你不该杀她…你不该杀她!”他痛苦地嘶吼着,“她们是无辜的!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就好!”

他拔出了身旁侍卫手上的长剑,狠狠地将刀刃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宋懿!”

鲜血如水柱般从他的脖颈处喷泻而出,溅到了我的脸上。

忽而,他神情癫狂,最后他睁大着双眼,仰头倒在了血泊中:“没想到我宋懿这一生…竟爱上了一个心狠手辣…恶贯满盈的妖妇!”

从前的一切是那么地真实,我猛地张开了眼,吓出了一身冷汗。

四周都是熟悉的景物,墙纸、衣柜、灯罩…这是宋柏奕的房子。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和宋柏奕在破庙前吗?

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体有股异样的感觉,就像是灵魂突然被抽了出来一样。

缓了好一会儿,我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宋柏奕?”

没人?我从柜子上翻出手机,里面有一个信息,是破庙那位大师给我发的:你被困在前尘旧梦里头了。

我颤微地捧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六月十四日,凌晨11点51分,距离六月十五还有不到十分钟…

不要!

我跌跌撞撞地冲到医院,路上,手机的铃声不断地响起,我知道那是什么。

“砰!”我推开医院的门,我看见了一个白大褂。

我声音颤抖:“林医生…”

“抱歉,许先生…病故了。许小姐节哀。”

6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可以代替他去死的!

医院的长廊上,我看见了赶来的宋柏奕,风尘仆仆,显得有些狼狈。

“伯父…怎么样了?”

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宋柏奕!他死了…我没能救得了他…”

“都是因为我…”

宋柏奕强行按住失控的我,随后用力晃了晃我的肩膀,想让我清醒一点,“许佑这不是你的错!”

我无助地咆哮道,“是我的错!”

我渐渐没了力气,最后瘫软在他的怀里。

“宋柏奕…那日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两个星期前你在破庙前昏倒了,医生虽说没大碍,却检查不出个所以然…”

“你昏睡了整整两个星期。”

父亲走后,我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父亲走了,很快宋柏奕也会死,这世间,就会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抱着父亲的相框,呆愣地坐在沙发上的我忽然被一只手拽了起来。

“宋柏奕你干什么!”

“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径直绕过他的身侧往回走,未曾想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然后拖着走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宋柏奕开车带我来到了新城的中央广场。

“你带我来这儿干吗?”

晚上的新城广场确实美,不过我已然没有什么闲情欣赏。

“今天这儿有什么活动或庆典吗?可看着冷清,不太像啊!”

忽然,一个闪光的异物在我面前划出一道弧线,随着兹拉的声响,最终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成绚烂的烟火。

“宋柏奕你看!有烟花!”

烟火持续了10几分钟,一发接着一发,各色层层叠加在一起,好像不用钱一样。

我回头,“宋…宋柏奕?”

只见他打开后车厢,抱着一个大箱子朝我走来:“生日快乐,许佑。虽然…有些迟了。”

箱子很普通,上面用了根普通的彩带系了个普通的蝴蝶结。

这一瞬,我竟觉得有些恍惚,泪水占满了整个眼眶。

我的生日…我不怎么过生日,因为母亲生下我的当天就死了,我本来打算,今后再也不要过生日了。

我颤微地打开了盒子。我怔住了,随即面色涨得通红。

看着里边躺着的幼幼科学启蒙小知识,我将书往他的方向砸去,“宋柏奕你太过分了!”

他忽然朝我一笑,“不喜欢也不该这样乱扔…”

我低头,发现有些不对劲,箱子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很多个一模一样的,像是锦囊,上面还有个福字。

“这些福袋,是广昭寺捐献祈福的纪念品…300元一个。”

“这是我为你祈的福,不多不少,999个福袋。”

“祈福的时候,方丈说的话我都有照做,每一个福袋的字条里,我都写了你的名字,许佑。”

我强忍着泪水:“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可是你相信,不是吗?”

傻子…是真觉自己快死了,钱没地儿花吗。不对…在这一瞬,我的思绪忽然明朗清晰了起来。宋柏奕怎么会死呢?他不会死的。

我笑了,我放下箱子上前紧紧地抱住他。

来不及救父亲,是我今生的遗憾,我不会再让你死了。一命换一命这也不冤,这次我一定来得及。

我靠在他的耳边说,“宋柏奕,我们取消婚约吧。”

7

“为什么?”

在他错愕的神情中,我骗他说:“我答应订婚,本就是为了让父亲安心,现在他走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一起了。”

宋柏奕紧盯着我的眼睛,我不敢看他,将目光瞥向另一边去了:“我不信,你撒谎。”

他抓着我的手,我俩就这样对峙着。

“是真的。”

“我虽骗了你,但我也救过你,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宋柏奕常年焊在脸上的淡定再顷刻间崩塌,面色变得铁青,他大声吼道,“谁跟你两清了?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宋柏奕,我喜欢上了其他人了,你放我走吧。”

我将整箱的福袋往他的身上砸,“谢谢你的好意…”

“这种东西,我不要。”说完,我转头就走,生怕再晚一步,我就会不舍得,不舍得离开他。

“许佑…你这个渣女。”这是他今晚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隔了好几天后,我重新回到了破庙中。

“想好了?”

“我已经决定好了…将他的命劫转移到我的身上。”

许是看出我神色有异,大师估摸着也猜出了什么:“你自己做的决定,没告诉他?”

“这样…才是最好的。”

“罢了,猜到你会再来,早给你备好了。”

先生递给我一个秘制的符纸,符纸上的字迹发出微微的萤光,看着诡异得很。

“写上你的八字,再七月初八的子时前烧了…切记,灰烬要用银制的器具来盛。”

一回家,我就写好符纸并将它烧了。这样,应该就不会再出问题了吧!自此,他就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了…

为了不让宋柏奕找到我,我躲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将自己关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还是希望不要太痛苦的好。

七月初八当日,我给自己灌了几瓶酒。醉了的时候,我竟有点想念宋柏奕那张妖孽的脸。

我悄咪咪地溜到宋柏奕的家,想着最后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够了。

宋柏奕的屋前,我攀上小围栏,想要透过纱窗看里面的宋柏奕。

怎料,他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许佑!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瘦了,面色也憔悴了许多,面上残留着没有刮干净的胡渣,眼神里更带了股阴郁的情绪。

“没干什么啊!就随意经过!”

见我脸色惨白,宋柏奕觉得有些不对劲:“许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没瞒着你什么啊!”

“你不是说我身上的命劫已经化解了吗?”

“是…化解了!”

很快…很快事情就会真正地结束了。

此时我发现宋柏奕是穿着的工作服,我扯着他,“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工厂那边有些事,我得去处理!”

“不过这好像也不关你的事吧许小姐?”

我松开手,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过了几分钟,我缓过神,追上了他的脚步。

在赶往化工厂的路上,我看见不远处工厂的方向飘出滚滚浓烟。

我抓了一个路人,问他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爆炸!前面的工厂突然爆炸了,我听到了好大一声!”

我赶到了那里,工厂外围拢着不少救灾人员。

“女士!女士你不能进去!快拦住她!”

我挣脱了警务人员的束缚,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化工厂。

“宋柏奕!你在哪儿?”

最终,我在一个大钢片下找到了昏迷的宋柏奕。

正当我拖着他往外逃时,屋顶上方的一个支撑断裂,一根巨大的钢筋正朝着宋柏奕的方向砸下来。

我紧抱着宋柏奕,怎料上方的掉落的钢筋突然偏移了方向。

随着一声巨响,我只觉脑袋嗡嗡地,伴随着天旋地转。

在消防拿着水管冲进来的那一刻,只见被我烧成灰烬的符纸,若隐若现地浮现在我的的身前。

这次换命,算是成了吧?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8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竟然还有意识。渐渐地,我能够隐约看见周围东西和听见周围传出的声音,只不过是身体动弹不得。

我应该是在医院。听医生的谈话,我应该是被钢筋砸中脑袋,成了植物人。

那不就表示…我还没死?我没死,那宋柏奕呢?宋柏奕在哪儿?

“刘医生,那还有个伤者呢?”

“跟他一起的那个男的?在前天就不治身亡了。”

医生旁边还有另一个人,“他们就是那个化工厂爆炸的受害者吗?”

“嗯,听说爆炸的发生是因为汽油的泄露。”

宋…宋柏奕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换命的环节出了问题?我回想那高人递给我的符纸,细到上边的每一个咒语,每一个纹样…

我想起符纸发出的萤光,还有底下诡异的暗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引劫的符,而是一张催命符!

我想起了从前老头的话,我命硬,生来便是要受苦受难,积累福德,命数未到,那便不容易死,除非借助了一些恶劣的术法。那位高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要的是我的命!

深夜,病房的门突然兹拉一声地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那所谓的高人。

我嗅到他的身上又一股很重的汽油味。

瞬间,我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我好难受,我想要哭…可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命还真是硬,竟然还没死!”

只见他缓缓地走到我的身旁,伸出手拔掉了我的呼吸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就站在那儿看着,直到我的生命体征完全消失。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我发现我不是在地狱,也不是在天堂。

我重生了,重生到我第一次到破庙求见高人的那一日。

我脚踩庙外的碎叶,看着眼前萧瑟破败的庙宇,心里油生出一股莫大的恐惧。

“许佑!”

我听见了宋柏奕的声音,我猛地一转头。只见他神色凝重:“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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