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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酣-老娘从小在警察局长大的

后来季恒秋冻得受不了了, 把江蓁连抱带扛拖回房间睡觉。钻进被窝,江蓁拿手机挑了几张图片发朋友圈,两张是被路灯映亮的雪, 一张是地上她和季恒秋挨在一起的倒影, 还有一张...

共酣-老娘从小在警察局长大的


后来季恒秋冻得受不了了, 把江蓁连抱带扛拖回房间睡觉。

钻进被窝,江蓁拿手机挑了几张图片发朋友圈,两张是被路灯映亮的雪, 一张是地上她和季恒秋挨在一起的倒影, 还有一张是她偷偷抓拍的季恒秋。

男人上半身裹着大衣,侧脸线条冷峻硬朗, 在雪夜里氛围感十足, 妥妥一帅气型男。

但只有江蓁知道他下半身穿了一条睡裤, 下一瞬间就毫无形象地缩成一团,半求半催地对她说:“宝,咱能进去睡觉了吗?”

——在一起的第一年, 季恒秋送了我一场雪。

江蓁编辑好文字按下发布,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季恒秋抱着她腰收拢进怀里, 在她颈边蹭了蹭。

江蓁觉得痒, 揉揉他脑袋, 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形容,但季恒秋真越来越像土豆了。

她爱不释手地亲吻,把一腔柔情全部献出, 月亮和星星都揉碎在眼睛里,恋人的怀抱是乌托邦,从此她只看见世间有趣柔软的一切。

第二天季恒秋罕见地赖了床, 江蓁更是不用说, 两个人一觉睡过中午才起床。

本来想带着她去周边转一转,但雪天路不好, 天气又冷,季恒秋和江蓁选择待在民宿。

房间里安装了投影仪,一下午他们看了三部电影, 《爱在黎明破晓前》、《恋恋笔记本》和《现在去见你》。

在冬日午后的昏暗房间里,他们接了很多个吻,浅浅深深,凝视后相拥。

陌生的城市,漫天的大雪,投影仪照在白墙上,小屋无人问津,啤酒还剩下半瓶,他们似乎真的在私奔。

最后一部电影没能看完,片尾字幕滚动,江蓁躺在床上,枕着季恒秋的胳膊。

头发被汗沾湿黏在脖子上,她伸手拨了拨,脸上红晕未退,觉得自己像是泡在了糖水罐头里。

屋里还有未散的余温,缠缠绵绵,他们把时间过得又慢又长。

“季恒秋。”

“嗯。”

江蓁没有说下去,季恒秋觉得那应该是句情话。

“江蓁。”

“啊?”

“我也同样。”

——

凌晨的官宣朋友圈让江蓁的微信彻底炸锅,底下评论了好几十条。

主要是她以前没干过这样的事,像个小女孩似的秀恩爱,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恋爱的酸甜。

远在大西北的陆忱要她请吃饭,江蓁爽快答应。

周以问这人怎么这么眼熟,江蓁回答:就是At Will的老板啦~

周以大为震惊,什么时候暗度陈仓上的?上次还和她说那老板长得一般,啧。

酒馆里的朋友们齐刷刷评论了一波“老板老板娘百年好合!度假开心!”,江蓁想着大家上班他俩偷闲太不厚道,往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

回复完一圈亲朋好友,已经到傍晚了,天光暗沉,早早入夜。

季恒秋看外面雪停了,带着江蓁出门吃饭。

没走多远,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点了几道家常菜。

吃到一半季恒秋接了个电话,是周明磊打来的。

“喂。”

“喂,哥。店里来了个男的,说是要找你。”

“男的?谁啊?”

“他没说名字,就说要找你,一直坐着,也不点菜。”

“你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行。”

季恒秋挂了电话,江蓁问他:“怎么了?”

季恒秋摇摇头,给她夹了块排骨:“没事。”

很快周明磊发了照片过来,是偷拍的,距离远像素不清晰,季恒秋放大仔细辨认,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羽绒服,头发有些长,油腻腻的贴着头皮,看上去有四十左右了。

周明磊又说:他说他姓夏。

季恒秋的眼皮一跳,愣了好几秒,才收了手机拿起筷子。

江蓁看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心:“到底怎么了啊?谁来了?”

一天持续的好心情瞬间被捣乱,季恒秋收紧呼吸,突然想抽烟了,也没瞒着,他回答道:“夏俊杰,我师父的儿子。”

江蓁啊了一声:“你不说他走了很多年了吗?回来干吗?”

季恒秋叹了声气:“要么为了房子,要么为了钱。”

江蓁不太明白这话:“找你要?”

季恒秋点点头。

夏俊杰两年前就回来过一次,师父走后遗产全给了季恒秋,一间店铺和一套房子,还有一笔存款。

夏岩原本的打算是把房子卖了,把钱给领养的人家。那笔存款季恒秋全拿来给程夏治病了,房子现在租出去,收到的租金也是给程夏存着。

但是夏俊杰不知道,觉得这样的分配不合理,他这个亲儿子一分没捞到,凭什么全给季恒秋。

两年前夏俊杰带人把酒馆闹得天翻地覆,停业歇了好几天。当时被陆梦撞见了,也听见了夏俊杰骂他那些话,把她吓得不轻,没过多久就提了分手。

季恒秋没挽回,欣然接受,但心里还是落下了疙瘩。

这次夏俊杰是独自来的,看上去也和和平平没想闹事,但直觉告诉季恒秋他会比上次更难对付,看外表他过得很落魄,大约是走投无路了。

季恒秋看着江蓁,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咱们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江蓁这点事还是明白的,摇摇头宽慰他:“没事,吃完咱就回去。”

季恒秋戳戳她额头,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嘴角的笑却有些勉强。

如果场景再现,江蓁会是什么反应?

季恒秋不敢想。

没了胃口再吃饭,季恒秋和江蓁囫囵咽了两口,回到别墅收拾好行李就往申城赶。

回到酒馆的时候还没到零点,这时候店里正热闹。

虽然申城没下初雪,但店里这两天应景地做了炸鸡和啤酒,正逢周末,来光顾的客人很多。

周明磊发消息说男人还没走,像是要等到打烊,他说了老板在外有事也不走。

夏俊杰和两年前有了变化,头发长了人也更沧桑,整个人瘦了一圈,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老很多,周明磊后来才认出来他是之前闹事的那个。

想赶也赶不了,见识过男人的流氓地痞样,真闹起来损失的是酒馆,只能温声伺候着,杨帆还给人倒了杯水。

下车前季恒秋捏了捏江蓁的手,让她先回家。

江蓁想陪着一起,季恒秋的态度却很强硬:“回家等我,乖。”

“行吧。”江蓁没再坚持,“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恒秋点了下头。

看着江蓁上了楼,季恒秋坐在车里,降下一半车窗,摸了根烟点燃。

奶白色烟雾缭绕消散于夜色中,季恒秋安静得抽完一整根烟才下车。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储昊宇看见季恒秋一脸震惊:“哥你怎么回来了?”

季恒秋往屋里扫了一眼,问:“人呢?”

储昊宇指指一个角落里靠窗的位置:“那儿,就这么干坐一晚上了。”

季恒秋向他交待:“和店里其他客人说一声,今天打烊得早,让他们早些回去吧。”

储昊宇应道:“欸,好。”

“还有,等会没叫你们就别过来,我自己能处理。”

“行。”

季恒秋一进屋夏俊杰就看见了,他一路走过去坐到桌子对面,两个人的视线直直碰撞在一起,像是无形中已经拉开交锋。

季恒秋双手插着口袋,靠在椅背上,坐姿随意,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好久不见啊。”

夏俊杰的目光从上至下打量他,声音粗哑,像是混着沙砾:“呵,我可是等你一晚上了。”

季恒秋叫来杨帆,上了两瓶啤酒。

风平浪静,好像是一桌久别重逢的老友,季恒秋打开瓶盖,把酒瓶推给夏俊杰,说:“请你。”

换来的是一声不屑的冷哼和嘲讽:“做了老板就是不一样,季恒秋,你混得不错啊。”

季恒秋没耐心和他多周旋,灌下去一口酒,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夏俊杰也不支吾,张口就道:“五十万。”

季恒秋看着他,眼神玩味,良久之后嗤笑一声,起身前留下一句:“酒喝完就早点滚。”

夏俊杰自嘲一笑,他听出来了,这杯酒不是请,是打发,是施舍。

“怎么没见程泽凯?”他换了个姿势,“听说他有个儿子,都快五岁了。”

季恒秋停下脚步,眸光一凛。

“季恒秋,这条巷子变化是不是挺大的?但那些老太太还是这么喜欢闲聊,你往巷口搬张椅子坐一天,什么样的陈年旧事她们都能说给你听。”

季恒秋大步过去拽起他领口,夏俊杰几乎整个人被拎起。

一口牙快被咬碎,脖子和手背上青筋凸起,季恒秋从喉间挤出两个字:“你敢。”

“什么叫我敢?要不是我这次回来我还真不知道董晓娟给我留了这么大一个宝贝。”

店里剩余的客人不多,一看这边打起来了都赶紧走了。

陈卓想过去被周明磊拦下,他给程泽凯打电话,对方一直不接。

陈卓性格急躁,这一闹他待不住了:“我靠,这咋办啊?这人渣真他妈阴魂不散。”

周明磊还算冷静,打不通应该是早早睡下了,季恒秋的个头和武力值都不会吃亏,怕就怕那人耍无赖。

季恒秋啐了一口:“呸,跟你他妈有个屁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羊城已经有老婆孩子了,怎么?家底又被你赌光了?”

夏俊杰破罐破摔,季恒秋的痛点在哪他就往哪刺:“对,我老婆跑了,钱赌光了,你听着觉得是不是很耳熟?我从小就觉得我跟你应该换个爹,你和夏岩情深义重,我和你爸臭味相投。看看,这人生经历一模一样!”

季恒秋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挥起拳头作势就要砸下。

夏俊杰却一点也不怕,挑衅地笑:“打啊,你这个样子和你爸可真像,暴|力|狂,杀|人|犯,打啊!”

像是坠入烈焰深渊,季恒秋觉得神经快被撕扯灼烧成碎片,他红着眼尾,某一瞬间理智殆尽,冲动地想一拳一拳把夏俊杰打得再发不出声。

——“季恒秋!”

江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她的声音让季恒秋的某根神经松动,恍惚地被拽回人间。

看季恒秋分了神,夏俊杰认准时机狠狠往他脸上揍了一拳,接着一脚踹在他腹部借机挣脱开。

脸颊和身上一阵发麻,然后才感到钝痛,嘴角应该是破了,季恒秋舔到了血腥味。

“哟。”夏俊杰看向门口的女人,“这你女朋友啊?”

季恒秋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想干吗?”

夏俊杰目光阴森,笑容可怖,扯着嗓子对江蓁喊:“我说这位美女,我劝你离他远点吧,你知道他爸是谁么?”

季恒秋心一沉,回过身想拦住江蓁别听,夏俊杰却已经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杀人犯!把人活生生打死的!尸体血肉模糊,脸都变形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我好心劝你离他远点吧,小心他也是个暴力狂!”

一字一句像是锋利的刀划在心口。

“江蓁,我......”季恒秋濒临崩溃,眼眶猩红像是泣血,声音哽咽发颤,他想张口解释,却发不出声,笨拙地扯着江蓁胳膊紧紧攥在手里,怕她受到惊吓逃跑离开,然后再也不回来。

江蓁低着头背着光,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周身的气压骤减,她甩了一下胳膊,说:“松开。”

季恒秋盯着她,手上力气不减。

江蓁又重复一遍:“松开。”

季恒秋闭了闭眼,缓缓松开手指。

屋里只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所有人屏气凝神,目光汇聚在江蓁身上。

她没有转身离开,径直越过季恒秋走到桌边,抄起啤酒瓶握在手里。

夏俊杰看着女人走了过来,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他妈想干吗?”

“看不出来么?打人。”话音未落,江蓁一脚踢在男人腿上,在他吃痛嚎叫的空隙挥起啤酒瓶砸在他肩上。

啪一声,玻璃碎片飞溅。江蓁的动作干净利索,下手狠而果断,从小就学的防身技巧,终于派上用场。

最后男人撞到桌角摔在地上,痛苦地皱起脸,呻|吟不断,狼狈而丑陋。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一个女人轻松撂倒,夏俊杰又恼又怒,发疯一般地吼叫道:“我要报警!杀|人了!救命啊!”

“报!知道是110吗?”江蓁踩在他小腿上,用细长的鞋跟碾压,刚刚他就是用这只脚踹的季恒秋,“老娘从小在警察局长大的,最不怕的就是警察,你赶紧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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