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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让我隐瞒恋情,却和女下属出双入对

沈君夏与方子霖初初相见,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那日下过一场雨有些凉,沈君夏在冷杉林里散步,快要毕业了多少有些惆怅。同学们已经开始早做打算,面试的面试旅行的旅行,可是...

沈君夏与方子霖初初相见,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

那日下过一场雨有些凉,沈君夏在冷杉林里散步,快要毕业了多少有些惆怅。

同学们已经开始早做打算,面试的面试旅行的旅行,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在学校里待到最后一天。

从大一新生到离开即将离校,可以回忆的太多。

但想起曾经喜欢过的人,心中仍有一丝波澜,沈君夏正想着,看见冷杉林里有人站着,在一片青绿间穿着白衬衫。

沈君夏走近了才发现是方子霖,学校最具盛名的学生,播音主持系的男神。

就算沈君夏不喜欢,也多少有些耳闻。

他长得并不是很帅气,只是经过仪态训练,气质很不错。

她参加学校一些典礼,也曾在台下远远看过他两眼,声音清澈,站在台上挺拔如松,台下都是女生的议论。

沈君夏原本想绕过他,可没想到他却回头了,看了她一眼目光又飘去了别处。

虽然只一眼,但沈君夏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挺直了背优雅地走远了。

再次相见,是毕业后了。

她经过父母安排进了电视台实习,在电梯里遇见方子霖,狭隘的电梯里,她被人挤到他身旁,碰到他的袖口又迅速缩回。

方子霖没说话,也没认出她,或者说根本不记得她。沈君夏有些失落,走出电梯时也没好意思再看他一眼。

后来沈君夏常在电视台遇见方子霖,看着自己胸前和他一样实习的胸牌,心里会冒出一丝平衡感。

见的次数多了,方子霖偶尔会朝她微微点个头,沈君夏愣了三秒钟才回以微笑,其实心里已经欢喜雀跃了。

那天,沈君夏正在办公桌上苦思冥想地写栏目策划,突然有人端了杯咖啡放在她面前,她抬头对上方子霖的脸,怔了怔说了声谢谢。

“原来,你也是x大的?”他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问。

沈君夏点头,方子霖又问:“真巧,有空一起喝咖啡。”

沈君夏依然点头,直到他出去才松了口气,看着咖啡觉得心里一暖,原来他不是那种高傲的人。

那之后,两人的交往算是多起来,偶尔一起下班一起乘地铁,一起吃饭,看起来像对小情侣,电视台里有爱八卦的人问起,二人都异口同声地答:是校友。

方子霖也问过她,“怎么以前在学校没见过你?”

沈君夏笑了笑,“我见过你。”

在那片冷杉林里,只看了一眼,他就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在电视台遇见,那颗种子就开始发芽了。

沈君夏对方子霖动了心,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可细细回想起来,她又觉得一次又一次的相逢,大概就注定她会爱上他。

只是,她不知道方子霖是怎么想的。

2

实习半年后,沈君夏和方子霖一同转正。

两人参加各自部门的聚餐之后,又约着一起喝糖水,两人都喝了些酒,在去糖水店的路上,沈君夏穿着高跟鞋险些摔倒,方子霖扶住了她。

初冬的夜晚寒风猎猎,惨白的月光从树枝间洒落,有风过枝头的窸窣声。

沈君夏瞬间清醒,她看了一眼方子霖,他眼神迷离地望着她,扶着她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晚,方子霖牵着沈君夏走了一路,从糖水店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清醒了。

方子霖招来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两人坐在车里,中间隔着五公分的距离。

可是沈君夏的心里像是长出了一朵花,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和方子霖正在路过月光,路过光秃的树,路过夜晚的风……

方子霖没有表白,沈君夏也不着急,两人依旧每天在公司碰面,下班后一起去乘地铁,一起吃晚饭。

但是过了实习期的方子霖开始忙起来,电视台安排他主持公交车上的一动电视栏目,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拍摄,沈君夏有时候连续好几日都不见他的踪影。

契机是元旦那天,沈君夏被安排和方子霖一起去外地拍摄栏目。

拍完节目已经很晚了,沈君夏在酒店里休息,方子霖来敲门,两人一起约着去散步。

那天很冷,方子霖一出酒店就牵着她的手,走到没人的地方时,他突然停下来,沈君夏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看见了他手里的一朵玫瑰。

“今天拍摄的时候用剩下的,就摘了一朵揣在口袋里,带给你。”方子霖说:“虽然有些皱了,还挺香。”

沈君夏拿着花在鼻尖嗅了嗅,心仿佛掉进了春天的湖里。

沈君夏是那种不太爱说话的人,很感动也只是波澜不惊地说一声谢谢,可那天她完全无法抑制内心的欢喜,竟踮起脚吻了吻方子霖的脸,他宠溺地笑笑,将她揽进怀里。

那一刻,寒风飒飒也不觉得冷了。

虽然方子霖仍旧没有表白,但沈君夏觉得这大概就意味着他们在一起了吧。

可是回去以后,方子霖却没有任何表现出他们在交往的样子,沈君夏也不好意思在电视台里表现得太明显,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只等下班以后见个面。

她以为这样就好了,可没想到事情会有别的意外。

沈君夏的意外是电视台里新来了一个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青春荡漾地闯进他们的世界,明媚的像是像一朵夏天的扶桑花。

第一天到电视台就跟方子霖在电梯口撞了个满怀,许多人都看见了,包括沈君夏。

姑娘90度鞠躬道歉,方子霖也道歉,两人相视一笑。

姑娘突然说:“你是方子霖吧?我每天都在公交车上看见你诶。”

方子霖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姑娘忙着去报道,匆匆留下电话号码就走了,而方子霖小心翼翼地把名片装进钱夹。

这一切都被沈君夏看在眼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晚下班以后,方子霖和沈君夏一同去吃晚饭,席间飘窗外下起了小雪,沈君夏和方子霖不约而同地停下筷子,望向窗外。

细小的雪花落在窗沿上,远处的屋顶把灰蒙蒙的天空裁剪出好看的形状,餐厅里放着陈奕迅的歌。

“你喜欢下雪吗?”方子霖没有看她。

“喜欢。”沈君夏没说完的是,她更喜欢下雨。

走出餐厅时,地上已经落了白,沈君夏和方子霖并肩走出两排脚印。

她回头看那脚印,心里也涌出一丝暖意,她握紧了方子霖的手,真实地感受到他的温暖。

3

电视台新来的姑娘叫丁雅真。

和沈君夏分在同一组,当初沈君夏用了一个月才和同事们混熟,丁雅真一天就做到了,整个部门都充斥着她的笑声。

沈君夏不觉得讨厌,甚至有几分羡慕,她生性不善言辞,在学校时也羡慕那些热情的女生。

丁雅真坐在沈君夏对面,偶尔会跟她请教一些事情,她轻声细语地解释完之后,总会收到她一句甜甜的谢谢。

偶尔桌上也会几颗彩色的水果糖,沈君夏知道是丁雅真放的,她爱吃那种五颜六色的糖果。

她吃过一颗,酸甜的,像十几岁少女的暗恋。

因为在电梯门口的相撞,丁雅真请方子霖吃饭,沈君夏经过橱窗时看见了,丁雅真也看见她了,毫不知情地向她打招呼,叫她一起去吃饭。

沈君夏看了一眼方子霖,他朝她笑笑没说话,于是她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沈君夏依旧是每天下班后才能和方子霖见面,有时候吃饭晚了,他们也会去酒店,在酒店的窗台前人拥抱着看人潮灯海。

方子霖问她,他没在公司公开他们的关系,她有没有觉得委屈。

沈君夏轻轻摇头,但还是别有用心地说:“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

只是两个人的事,可以不用告诉别人,但别人也不可以参与进来,这是沈君夏唯一的要求。

方子霖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像是承诺般轻吻了她的脸。

周末,方子霖加班,沈君夏去见了唯一的朋友春夜,大学时她常光顾她的花店,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春夜说既然如此,就应该让方子霖公开恋情,又不是大明星谈恋爱还要藏着掖着。

沈君夏帮她剪一束绿桔梗,“他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移动电视节目做好了,就有可能去省台,我可以理解他。”

春夜叹了口气,说她这种性格迟早会吃亏的,既然都在一起了,应该捍卫自己的主权。

虽然沈君夏并没打算单方面公开他们的恋情,但是春夜的话多少让她有了一丝意识,至少要让丁雅真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

那天快下班了,沈君夏约丁雅真一起吃晚饭,丁雅真欢欢喜喜去答应,然而沈君夏还没开口,倒是丁雅真先问了她。

“君夏姐,听说你跟方子霖是校友啊?”

“嗯。”沈君夏点头。

“那……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丁雅真问。

沈君夏微愣,答道挺好的,丁雅真笑起来,脸上露出两粒小酒窝,眼神变得明亮起来,然后悄悄附在沈君夏耳边说:“悄悄告诉你,我喜欢他。”

沈君夏彻底怔住,丁雅真自顾自讲起她对方子霖的感觉,她一句也没听清楚,只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始终没说出那句:“他是我男朋友。”

晚一些,方子霖来找沈君夏,两人沿着蘅花路散步,空气里已经有春天的气息了,嗅一嗅能闻见隐约的不知名的草木香。

“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方子霖突然问。

“听说呼伦贝尔夏天很美。”沈君夏说。

“等夏天休年假,我们一起去吧。”方子霖说:“总觉着欠着你。”

听了这话,沈君夏心里像揣了只小暖炉,所有的惆怅都被这句话消散了。

那晚,方子霖第一次去沈君夏的家里过夜,她帮他挂西装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两枚糖果,她愣了愣,捡起来放回去。

4

丁雅真的试用期是三个月。

最后一周的时候,部门主任在茶水间遇见沈君夏,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主任问起沈君夏觉得丁雅真怎么样,还说这姑娘太闹腾,但工作成绩还不错,所以她有些犹豫。

沈君夏虽然年轻来的日子也不长,但处事稳重又跟丁雅真走的近,所以来问她的意见,如果她觉得合适就让她毕业之后来实习,不合适就让她试用期结束就走人。

沈君夏抿了口温开水,犹豫了三秒钟才说:“我觉得她挺不错的。”

后来春夜得知以后,骂她太傻,随便换个人都会把丁雅真当情敌赶走,她竟然还帮她说话。

沈君夏说,她只是实话实说,春夜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丁雅真通过试用期的那天,兴奋的请整个部门喝下午茶,同时还做了另一件事,她跑去了方子霖的部门,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告白。

虽然方子霖并没有答应,但丁雅真一点也不气馁,回自己部门以后还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沈君夏。

沈君夏听说方子霖并没有接受告白,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她不知道方子霖是因为她才没有接受告白,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盼着夏天早点到来,她就能和方子霖站在呼伦贝尔的草原上,看成片的花海和成群的牛羊。

初夏,方子霖的生日,沈君夏装作不经意去了摄影棚。

方子霖见她来支开了其他人,两人在摄影棚里聊天,商量晚上一起过生日。

方子霖不小心撞到展示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君夏想也没想就推开他,自己来不及跑开被展示架压住,沈君夏很快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她睁开眼看见眼睛红肿的方子霖以及他身旁的医生,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就走了。

“还以为我要死了。”沈君夏说。

方子霖不说话,只看着她的左手,沈君夏这才发现她的左手被纱布缠绕着,完全没有知觉了。

方子霖握着她的右手说:“君夏,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沈君夏这才知道,原来她倒下去的时候,左手被展架的边沿切上,她的无名指粉碎性骨折已经被切除了。

方子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辈子,我都会照顾你的。”

沈君夏看着方子霖,失去手指的伤痛仿佛烟消云散了,她甚至深感庆幸,觉得自己要比那个女杀手故事里的男人要幸运多了。

他用一条命换她一个吻,而她只用一根手指就换了方子霖一生,这多值得啊。

尽管春夜来看她的时候,骂了她好久,可是她还是觉得值得。

沈君夏住院的那两周,方子霖每天都来看她,给她带猪肝粥带鸡汤,部门的同事也来看她,但她以为一定会来的丁雅真却没来。

从出事那天开始,电视台都知道了她和方子霖的恋情,丁雅真自然也知道了,按照她的脾性不来也正常。

出院之后,沈君夏回到电视台工作,丁雅真木着一张脸,好几天都不跟她说话,可是最后还是憋不住了,趁中午没人的时候,跟她大吵大闹起来。

“既然你在和方子霖交往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明明告诉过你我喜欢他。”

沈君夏不打算解释,只说了一句抱歉。

丁雅真叫嚣了一会儿之后,对着一个木头人也觉得没劲只好叹了口气。

回到自己座位上,就在沈君夏以为她可能要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第二天丁雅真就像没事人一样在办公室里说笑了,去茶水间也会帮她倒一杯温开水。

方子霖偶尔过来看沈君夏,丁雅真也会故意扯着嗓子说,“难怪不答应我的表白,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沈君夏的脸有些泛红,方子霖笑笑不说话。

5

失去无名指的沈君夏,还是会不习惯。

洗澡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在看一个残疾人,在地铁上的时候从来不露出左手,好在无名指不算残疾,否则她就成了残疾人,这说出去太难听了。

最让沈君夏难过的是,左手无名指对于女生的意义,对于婚戒美好的愿望,在那次意外之后都破灭掉了。

终于等到七月,沈君夏和方子霖光明正大的一同去呼伦贝尔。

七月的呼伦贝尔很美,天空和草原都无边无际,他们在草原上奔跑,骑马,拥抱,晚上参加旅馆的篝火晚会,裹着羽绒服去山上看星星,空气里有鸢尾花的香气。

在呼伦贝尔待了一周就要回去了,沈君夏靠在方子霖的肩膀上舍不得离开,方子霖轻抚她的头发,安慰道:“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再来。”

沈君夏笑了,她看着方子霖的脸,和他身后大片的草原,心里涌起无穷无尽的欢喜。

沈君夏在回去的飞机上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坠下悬崖,而方子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伸出手,她从梦中惊醒惊恐地看着方子霖,他还睡着。

沈君夏吓了一身冷汗,重新靠在方子霖肩上,但闭上眼还是会想起那个梦,心里惴惴不安。

回去以后,方子霖为了方便照顾沈君夏便提议搬去她的住处,沈君夏自然没有拒绝。

她重新换了清新的四件套,在阳台上摆了几盆绿植,把她和方子霖的家装扮的更像一个家。

两个人的日子比起一个人,多了一丝温暖,有时候早晨醒来方子霖已经煮好了粥,阳光照进来,她恍惚得有些沉醉,若不是他叫她吃饭,她还以为是梦。

方子霖原本打算在电视台做一年两年就去省电视台的,但是因为沈君夏受伤那件事,他选择留下来继续做移动电视栏目的主持人,这一做就是三年。

三年里,沈君夏的伤除了失去的无名指外早已痊愈,大约是从一年前开始,方子霖开始变了,只要一喝酒,他就会发脾气,和电视上那个谦谦君子判若两人,他发再大的脾气也是自言自语,从不针对她。

但是沈君夏知道这与她有关,与三年前那件事有关,与她的无名指有关。

如果不喝酒,方子霖又很正常,对沈君夏嘘寒问暖,今年春天还跟沈君夏求婚了,简单的一束玫瑰一枚钻戒,沈君夏依然感动到落泪。

方子霖把那枚戒指戴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说了很长的誓言,最后一句仍旧是“我会永远照顾你的。”

方子霖和他的朋友们都知道沈君夏曾救他的事,他们总说,“一个姑娘年纪轻轻的为你付出这么多,可别辜负了人家。”

方子霖也总是报以愧疚的笑,沈君夏却隐约觉得他那笑里别有深意。

两年前,丁雅真实习期满就调去了别的部门,虽然都在电视台但很少见面。

上个月,沈君夏听说电视台里的人说,在四方街上看见丁雅真和方子霖一起吃饭,沈君夏只是笑笑没说话,可是接二连三都有人来告诉她,看见丁雅真和方子霖在一起。

沈君夏只想着,毕竟是同事在一起也很正常,直到她又在方子霖的口袋里发现了彩色的糖果,以及丁雅真戴了好久的发夹。

沈君夏坐在客厅里看着糖果和发夹,眼泪落得悄无声息。

前不久方子霖已经订下婚期,她已经快要永远拥有他了,所以在方子霖回来之前,她将糖果和发夹都放回了原处,就像三年前那次一样装作没发现。

她为方子霖失去过一根手指,他一定不会背叛她的。

晚上,方子霖回来还带了新鲜的黄刺鱼要给她煲汤,沈君夏笑涔涔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吃完饭沈君夏提出去散步,方子霖回房间拿了披肩给她披上。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丝丝凉意。

6

丁雅真被安排和方子霖一起出差的事,是秋天了。

沈君夏得知后开始心神不宁,尽管她一直暗示自己要相信方子霖,可是电视台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丁雅真呢。

出差前一天的周末,沈君夏和方子霖一同去北郊爬山赏秋。

山顶的枫叶似火,山林间鸟声环绕,但山路崎岖,两人边走边商谈婚房的布置,方子霖始终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

两人和许多人一样在观赏台上歇脚,爬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观赏台上就站满了人。

方子霖始终护着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几个游客起了争执开始推搡,小孩子开始喊叫,场面顿时混乱不堪,沈君夏和方子霖被挤散。

就在沈君夏准备逃出观赏台的时候却不小心踏空,还来不及反应就掉下了观赏台。

沈君夏落地前听见了方子霖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无法应答了。

见有人掉下去,观赏台上的人都停止了争吵,怕担责的人匆匆逃走。

方子霖惊慌失措地跑下去,沈君夏已经昏迷了,身体和脸都被树枝划伤了。

所幸观赏台不高,沈君夏只有皮外伤,只是额头上的伤可能会留疤,她醒来时对上方子霖的脸,他看着她醒来松了口气。

一个晚上,方子霖都留在医院陪她,第二天也没能去出差。

沈君夏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家了,方子霖特地请假在家照顾她,虽然依旧是悉心照料,但是沈君夏能察觉出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一周后,沈君夏就回到电视台工作了,她没有刻意掩饰额头上的疤,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荣誉感。

她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只知道方子霖没能和丁雅真出差,他对她比之前更好了。

同事曾表示很羡慕她,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运,能和方子霖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他在电视台的人品可是数一数二。

从前每次沈君夏都只笑不说话,但这次以后,她却主动在同事们面前夸方子霖是如何贴心,整个电视台都知道他们有多恩爱了,有的人甚至调侃方子霖,叫他好先生。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沈君夏和方子霖开始忙碌起来,请柬一封封递出去,沈君夏去春夜的花店里订了手捧花,两人一起闲聊,感慨她用一根手指头换来的幸福。

末了,春夜突然严肃地问:“你真的就这么爱他吗?”

沈君夏抚摸了额头上的疤答:“我不能想象没有他的人生。”

沈君夏从春夜的店里回来,又去街上买了方子霖喜欢的花生汤,回到家见方子霖坐在沙发上,她把花生汤拿到他面前,兴致勃勃地提起周末去试婚纱。

一直没有说话的方子霖突然开口了,幽幽地像自言自语:“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君夏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对上他的眼睛才发现他喝酒了,双眼猩红头发散乱。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她弯了弯嘴角刚想问他怎么了。

方子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我去北郊山的景区谈赔偿的事宜,他们给我看了监控视频。”

沈君夏跌坐在沙发上,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双手握拳,许久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景区不愿意赔偿的原因是,监控里显示沈君夏不是意外跌落,而是自己跳下去的。

沈君夏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却忘了有监控视频这件事。

她以为这次可以像上次一样,让方子霖不能跟丁雅真去出差,他也会因此对她心生怜悯,永远陪着她,所以在人群骚动的时候,她只考虑了三秒钟就纵身一跃。

“如果那是悬崖呢,你也会跳吗?”方子霖冷笑着问。

“会。只要能留住你。”沈君夏答。

方子霖脸上的笑僵在嘴角,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她,好久才说了一句:“你真可怕。”

方子霖那晚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离开前对沈君夏说:“那套房子就给你了,足以补偿你失去的那根手指。”

“你,就没爱过我吗?”沈君夏问他。

“爱过,只不过心里的愧疚早已经把爱吞没了。三年的时间,我只有日日夜夜的愧疚。”

方子霖说:“对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和丁雅真从来就没有什么,口袋里的糖果和发夹都是我故意放进去的。我以为你会因为这个而提出分手。”

沈君夏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眼泪就那样不断地流出来,那种说不出有多痛的痛像空气一样包围了她。

方子霖走了,十二月的穿堂风,冷得她说不出一句挽回的话。

7

春夜说,沈君夏的爱始终热烈,也始终不知迷途知返。

在方子霖离开以后,沈君夏从电视台辞职,把自己锁在家里,依然不由自主地回忆有关方子霖的一切。

尽管那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愧疚,可是她依然念念不忘。

春夜来找她的时候,她快要死在房间里了。

春夜带她去吃饭,看心理医生,医生诊断她患有严重的孟乔森综合症,问她是否小时候就进行过类似的行为。

沈君夏想起小学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总不在家,她曾故意在冬天用冷水洗澡,感冒后父母就会陪在她身边,那种快乐的感觉只有在方子霖陪伴她的时候才会出现。

上大学的时候,她也总是用假装生病来博取室友们的关心,室友劝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觉得自己很正常,可是这次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病了。

沈君夏接受完心理辅导以后,已经是春天了,她约方子霖见面,在他们常去的咖啡馆里。

她与他面对面闲聊,举止之间像变了一个人,聊到一半沈君夏从包里掏出房子的钥匙还给他。

“一根手指换一套房子,代价太大。”她说。

方子霖愣了愣,看着沈君夏,仿佛看见了第一次在电视台电梯见到的她,虽然不苟言笑,但眼里有一种奇妙的光亮一下子就吸引了他,所以他才会跑去搭讪,那时候他是爱着她的。

可是,自从她替他受伤还失去一根手指的时候,他的心理就发生了变化,愧疚一点点把爱抹杀了,曾经多少个夜晚啊,他都希望受伤的人是他。

聊到最后,沈君夏先站起来,她说她最近在学跳舞,要去舞蹈室了。

方子霖怔了怔,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又久违地看见了初次相见的那种光亮。

沈君夏这是第一次在方子霖面前转身离去,她走出咖啡馆,走到春光明媚的街上,三月春风迎面而来,她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也许她从前确实患有孟乔森综合征,但爱方子霖这件事,她真的只是想要留住他,不管是一根手指,还是额头上醒目的疤,都是她爱他的证明。

这也许真的是一种病,可世上却无药可医。

但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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