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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的陌生人
婚内性生活是具有不同属性的两性之间亲密关系的黏合剂。在男女两性之间一直存在着关系紧张的局面,这起源于他们在生育行为中的投入不同。在某些情况下,这种紧张关系可以转化为彼此相亲相爱的伴侣关系,然而在另外一些情况下,却会导致恐惧、不平等和痛苦,甚至引发残暴行为的发生。妇女在对待友谊问题上表现得始终如一,如果一种友谊在经历了多年的相互信任之后破裂了,她会感到非常痛苦。然而,正是婚姻生活中建立起来的相互容忍和妥协,使得成年人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正是异性之间互相合作--人类进化产生了一种需要,即保障妇女在无须与男性过多竞争的条件下得到足够的食物,这-特征也推进了两性合作关系的形成和发展--使我们走上了文明的漫漫长路。
差异如此悬殊的两性结合起来,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好事尽管世界各地对于婚姻的实际安排和期望千差万别,但在现实生活中,所有的人类社会都认识到,性生活的满足能够增进夫妻感情、密切夫妻关系。与雄性黑猩猩不同的是,男人具有父权意识,并能够花工夫照看他们的孩子,尽管他们花在孩子身上时间和精力的多寡因文化背景、家庭具体情况的不同而存在很大差异。我们在前面已经看到,女性对排卵的掩饰、在整个行经期对性交的感受能力、性交过程的私密化以及掩藏生殖器等等,都促进了父母之间的亲密关系正是这些行为特征为我们的家庭生活、成人之间的性爱以及父母对子女的关心和爱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当男人承诺要照看自己的孩子时,女人会保证只把性的乐趣奉献给他一个人。这种关系是通过经常性的、私下的性行为建立起来的。大多数性行为发生在妇女不排卵的时候,因而也不会导致她们怀孕。能够进行不怀孕的性交,这是人类独一无二的。在倭黑猩猩中间,同性之间交往能够使雌性倭黑猩猩之间维持持久而稳固的伙伴关系,然而,异性之间交配虽然经常发生,也给他们带来愉悦,但并没有在雄性和雌性之间建立起稳定的关系。在日本有一种短尾猿,他们的繁殖是季节性的,一年中有大约4-9个月的时间不交配,对他们来说,性活动有助于界定他们的社会结构,只不过他们的社会结构凝聚力较强,即便是在没有交配活动发生的那段季节,内部团结也不会崩溃。
进化的作用把性变成了人类家庭生活的基石,尽管如此,家庭生活的具体过程和细节却随着文化背景的不同而表现出很多差异。人们对婚姻可能产生各种各样的文化解释,但没有一种解释是完美无缺的,因为男性和女性在生殖程式上有着本质的冲突。文化可以塑造出形形色色的性行为方式,这一事实会令我们担忧到底怎样做才是正确的、适当的。当人们感到迷惑不解或不甚明了时,宗教往往能够提供某些帮助。比如,在中世纪,基督教一点一点地把结婚这样一个世俗事件转变成了在教堂外台阶上举行的庆典活动,乃至成为一种纯粹的宗教仪式,在教堂内用那些精心修饰的语句表达婚姻在精103神上的意义。而在本世纪,婚姻部分地重新回归为一种民间事务,在英国的婚姻登记处,在美国百姓的家里,都可以把结婚程序了结。当今世界为人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选择,但又常常使人困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什么时候是结婚的最佳年龄?我们是否应该婚前同居?现在就决定为人之妻,还是继续从事她现有的职业并推迟生养孩子,还是早些要孩子、等孩子年龄大些后重新工作?一对存在婚姻问题的夫妻是凑凑合合地过下去,还是千脆分道扬镳、重新开始?对男人和女人来说,工作和职业越来越相似,但妇女依然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负担。仅就美国而言,3300万妇女担负着双重角色:有三岁以下小孩妇女的一半,有六岁以下孩子妇女的四分之三,在家庭之外工作。男人回家是为了放松和休息,女人回家则是为了照顾孩子,在处理事业与“妈妈的爱抚”之间的关系上,她们够用心、够努力了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人,我们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用一种长远的眼光来看待眼前的问题:我们倾向于把人类的各种生育活动--如怀孕和出生--看成一组快照,我们需要像欣赏电影那样看待它成年人的性特征是通过一系列连续不断的活动逐渐展现出来的,只有当我们把这一进程中的各个环节、片段和场景联系在一起考虑时才能体悟到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我们很少能超前预期或想像未来生活的全部图景,也许现实中哪怕一个很小的事件也会改变我们的整个生活进程。有些夫妇拼命地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当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要花费很多心思和金钱抚养照顾这个宝贝时,他们才意识到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地不合实际,原来生养一个孩子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当道学家们探询某一特定性交行为的意义时,他们往往很失望地发现自己一无所获。如果他们把许多类似的行为和表现放在夫妻生活的整个背景中去考察,也许会对它们的意义有新的发现。
爱的结合超越了进化过程产生的其他一些差异,使得男人和女人都能够从他们所处的环境里、从彼此合作和依靠的日常生活中获益,也使得他们能够共同分担抚育孩子的艰难困苦。性是进化过程的主题中应有之意,有了它,我们这个物种才得以永久存在。作为一个物种,我们通常把时间和精力最大限度地投入到家庭生活和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上。性爱是人类进化历史上既充满魅力又极端荒谬的创造物,而婚姻则是人类文化中最为普遍、最容易为人所接受的发明。自私的基因在灵长目的动物身上发展到了极点,以至于他们经常感觉到应当把他(或她)的性伙伴的利益放在首位。爱情能够把一对男女结合起来,由此我们才学会了相信这句在统计学意义上不具备可能性的说法:“我们原本是为了对方而生的。”爱情和婚姻是先天进化与后天教养相结合的产物,它们极其奇异而美妙绝伦,把一对亲密的陌生人结合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