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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冬夜,我就是那旅人
直觉是一种古老的保护系统,
它告诉你最平常的规律,很少能被打破,很少。
我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背了个包,想也没想就去了大连。和上海不一样,那里有相对安静的气息以及一片空白等着我。晃晃悠悠待了三天,咖啡馆、游戏厅、电影院,异常地无所事事。觉得也就那样子了,天寒地冻没愿望看海,于是准备继续向北。偶然间心念一动翻了下电话簿,觉得还有必要联系一人。
老友乙君在那头说,你过两个小时过来,我去买菜。
一听我就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这浪荡子着实不像能下厨这么回事,三年前短短共事的大半年里亲眼目睹他换了三任,平常结伴去club时,也总能听到他来几句若有若无的暗示。极漂亮的男人,奈何并非我的菜,后来疏远了也就没啥瓜葛。可是,唉,让我说什么呢?世上总有惊异在发生,每时每刻。
Z果然围着围裙,一圈小菜做得十分销魂。他把家中起居室里的一块地儿辟出来放了张像吧台般的桌子,晚餐后我们就各据一边,开始闲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他果然已经婚了,太太是媒体高管,这几日出差中。“我看得出来,你正在失恋。”他手指着我,一语中的,“所以,你的问题是什么?”
“也许我只想维持在朋友的……但是,你知道,突然间没把持住。”
“然后呢?”
“我还在犹豫,他已经退却。”
亲爱的读者,你没看错,唐纳薇其实就是这么青涩,一路碰壁和跌倒走过来的,也曾试图怀疑、挑战一些古老的规律,但一再被现实无情打击。若干年过去,爬起,那些便都成了故事。
Z当时肯定是笑了笑:“可见你还不舍,但为何不再试试,努力一把?”
我接不上话。他换了杯酒,呵呵地说了一声:“我和太太也是这么回事,后来觉得很好,就不拧什么了,领证,彼此收心。”
事实上,我在脑海中回忆以上画面的时候,眼睛正掠过一段社会学报告。来自爱荷华大学的安东尼·佩克(AnthonyPaik)教授访问了642名异性恋成人,发现56%表示自己是等到彼此认真地交往一段时间后才和伴侣发生性关系的,而其中多数人在回答问卷中“表现出的状态”时,认为和另一半相处得很美好。那些以鱼水之欢为先行的将就将就,则少有产生出真爱,对关系的满意度和期望值也都很低。
这位教授没有完全否认那些初见下就激情失控身心俱付的情侣,他们中不乏有人走到了一起。不过,危险因素是,原先就性伴侣过多的人基本上不在此列,他们身上很难发生认真的恋情,而比较倾向于一次次地和未深人了解的异性即刻发生性关系。这两个因素是互为因果的:有过草率型的性经验之后,女性出现多伴侣的几率提升了44%,男性提升了25%。戴安和我描述过她的一位同事,原是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女子,有一年在旅行中遇见位帅哥,她以为出现了生命中的白马王子,然而旅途结束后对方却失踪了,女孩寻了半年也得不到结果,从此自己也性情大变,对爱再无信仰。生活中如同这对乙伉俪一样的美好例外着实不多,你可以说,这个世界有一种惯性,那些孤独的人--包括你,也包括我--都在不可制止地滑向黑暗,离最初面目越来越远。
之后我没有再去过大连,当夜暖暖的酒却一直留在了血管里。送我出门前乙拨了个电话,与那头轻言细语,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她问你好”。
直至今日,我仍深深地祝福乙和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