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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人心-吻吻她的额头

第一次见到叶冰,是在篮球场边,几个男生光着膀子在打球,有人急停跳投却完全失了准星,篮球三不沾地落了地。大家哄笑起来,那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指着场边说:“看,叶...

空人心-


第一次见到叶冰,是在篮球场边,几个男生光着膀子在打球,有人急停跳投却完全失了准星,篮球三不沾地落了地。大家哄笑起来,那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指着场边说:“看,叶冰。”

    祁峥回头,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漂亮女孩,穿一件红色无袖雪纺衫,底下是牛仔热裤,露着一双修长纤细的腿,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慢悠悠地路过。

    有人拍拍祁峥的肩:“怎么样?很漂亮吧,那是叶冰,据说是英语系的系花哦。”

    第二次见到叶冰,是一个月后,学校开运动会,祁峥代表系里参加4*100米的接力跑,四个男生赛前训练了好久,祁峥跑最后一棒,却在和队友交接棒时失误,一下子从第一落后到第五。

    尽管他奋起直追,无奈百米跑道分秒必争,最后也只得了第三。

    祁峥愧疚得要命,队友们纷纷过来安慰他,也没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这时,有个女生给他递了一瓶水,祁峥麻木地接过,仰头喝了半瓶,想对她说谢谢时,才发现这个女孩似曾相识。

    叶冰对着他微笑:“别气馁,明年再来过。”

    祁峥愣在那里,她说:“我叫叶冰,英语系大一的,你叫什么名字?”

    最后一次在学校见到叶冰,是他去教务处办退学手续,老师不在,祁峥在走廊里等他,顺便看起了走廊上布告栏里的各种通知。

    马上要期末考了,还有考研,和大大小小的演讲、培训、报告、比赛……祁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心里越来越沉。

    有人叫他:“祁峥。”

    他回头,就看到叶冰,叶冰问:“你在干吗?”

    “找老师。”

    “找老师干吗?”叶冰笑嘻嘻的。

    “有点事。”祁峥问,“你呢?你来干吗?”

    “圣诞节有一个舞会,我们系里办的,我来找老师签字。”叶冰咬咬嘴唇,问,“祁峥,到时候你一起来参加,好吗?”

    他哪里答得出来,叶冰又说:“就是25号晚上,七点,在小礼堂,到时候我给你一张票,不许不来哦。”

    说完,她就走了,好像认定了祁峥一定会去似的。

    祁峥当然没有去参加圣诞舞会,彼时他已经离开了学校,换掉了手机号,还找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每天都要很晚才下班。

    圣诞节的晚上,精心打扮过的叶冰在小礼堂门口等待祁峥时,他正穿着一身侍应生的服装,在西餐厅里给客人端盘子。这一晚店里生意很好,老板给了每人一百块钱的加班费,一直到凌晨下班,祁峥才想起那一场无法赴约的圣诞舞会。

    祁峥和叶冰再次见到是在半年后。

    暑假里天气炎热,叶冰和两个好友一起去店里做头发,三个女生洗完头,其中一个洗头小哥就蹦到了吧台,压低声音对几个发型师说:“那个女的,就是最漂亮那个,叉有钱!我就让她办卡,才没说几句,她就办了个五千八的卡,吓得老子呦,你们谁接她的单,可得好好给她剪啊!”

    叶冰要染头发,发型师叫来了一个学徒做染发的工序:“老祁,你过来!”

    叶冰本来在翻杂志,发型师捻起她的头发教学徒怎么染,叶冰无意间抬头,对着镜子,整个人就愣住了。

    她看到染了一头黄毛的祁峥,板着一张脸站在她身边,垂着眼睛,毕恭毕敬。

    他装作不认识她,叶冰怒了,也不顾自己围着大布,头发湿答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半杯水就冲着祁峥泼了过去。

    “祁峥,你是个混蛋!”

    泼完以后,叶冰就哭了,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叶冰就是那样的一个女孩子,爱哭爱笑,阳光美好。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娇滴滴、任性又可爱的女孩,却差点被祁峥毁掉。

    阿浪和姚家伟直到现在都还会笑话祁峥:“谁的青春不傻逼?老祁的青春最傻逼!他妈的居然还学人家殉情,你说你殉情就殉情吧,五花大绑半死不活地还在窗边喊‘救命’又是几个意思啊?”

    那绝对是祁峥最不想回忆的一段时光,却因为丁兰心而一点一滴地记起。

    丁兰心和叶冰其实并没有可比性,她们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但是有一点,她们是一致的,那就是,她们都是家境优越的独生女。

    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王子可以娶到灰姑娘,人人都觉得浪漫又感动。

    公主却不能嫁给青蛙,一只变不成王子的青蛙。

    祁峥想自己真的不该痴心妄想,脑子里哪怕闪过一点点想靠女人改变生活的想法,老天爷都会听见,然后再来惩罚他。

    惩罚他就算了,请不要连累丁兰心。他已经祸害过叶冰,再也再也,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受伤。

    ******

    开年后的工作紧张忙碌,邵锦文待了一个星期后就回上海了,曹振平陪着代表拜访了几天重要客户,也回了省会城市,只留下丁兰心和五个小兵,继续在赋江开疆辟地。

    值得庆贺的是,红会医院终于进药了,当祁峥在配送公司网站上看到进药明细时,闭上了眼睛,狠狠地握了握拳。

    首次进药,两百盒乐妍消片剂,一百瓶洗剂,祁峥算了一下,一万四千块钱,他的达成终于不是鸭蛋,还有一个月,不出意外,指标可以顺利完成。

    丁兰心还是老样子,被母亲和姑姑训过后,她也没什么大反应,平时依旧是上班下班,时间凑得好,就和祁峥、祁嵘一起吃晚饭。

    她把甜甜从母亲家里接了回来,早上她送女儿去幼儿园,晚上由刘阿姨去接,等她下班回家,刘阿姨再离开。

    祁峥揍了罗晋元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甜甜的脑海里,她再也没和祁峥说过话,连祁嵘都被连坐,甜甜不欢迎他们去她家,也不愿意和祁嵘一起玩了。

    她告诉妈妈:“我讨厌祁峥叔叔,他是坏人,他打我爸爸!”

    甜甜这样子,丁兰心就不再叫祁峥过来吃饭,晚上两户人家大门紧闭,也没有了什么沟通。

    丁兰心竟觉得自在了一些,屋子小了,感觉不那么空荡,甜甜的玩具出现在各个角落里,让整个房子显得温馨又有趣。

    晚上哄女儿睡着后,丁兰心洗一个澡,窝在被窝里看看书,看看电视,或是玩玩手机,比起以前做全职主妇时,她充实了许多,白天时除了去各个医院拜访,偶尔还要出差,去赋江周边地区拜访客户。

    她渐渐适应这份工作,适应了经常要去见陌生人,吃闭门羹,也不再害怕与人沟通,讨价还价,送礼送钱。

    人的潜能果然是无穷的,当丁兰心搞定了周边县市的几家小医院后,自己都觉得了不起。她很自然地把这些医院都分给了祁峥,心里只想着,一定要让他完成指标。

    一天晚上,甜甜在外婆家,祁峥突然约丁兰心外出。

    她问:“去哪里呀?”

    祁峥笑:“你猜。”

    她猜不出来,祁峥开车带着她,竟是去了妙赛尔健身中心。

    一走进去,大厅里就炸锅了,好多认识的学员、教练都过来和祁峥打招呼:“老祁,好久没来了呀?到哪儿去啦?”

    “小祁教练,你身体好点了吗?什么时候再回来教我们跳操呀?”

    “老祁,你是不是很久没练了?肉都松了!春节吃太好了吧!这是要把八块腹肌归为一体的节奏吗?”

    祁峥不乐意:“滚,老子八块腹肌就算没有,六块还是没跑的!”

    窦教练坏坏地笑:“你啥时候和丁小姐走得这么近的呀?这是不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啊?”

    祁峥揽过丁兰心,捶窦教练一拳,“少来贫,重新介绍一下,我女朋友,丁兰心。”

    丁兰心不明白祁峥叫她来干吗,他却是叫她换上了运动装,从更衣室出来,丁兰心发现祁峥也换了衣服,是他以前常穿的一件黑色背心和黑色运动中裤。

    他在替她调跑步机的速度,抬眸看到她,一笑,把跳绳递给她:“呐,一起跳绳吧,三百个,看谁先跳完。”

    他们并肩跳绳,居然还是丁兰心先跳完,跳完以后,两个人已经浑身是汗,祁峥拉着丁兰心上了跑步机,启动按钮后,在边上看她跑步。

    他给她调得很慢,慢到丁兰心都不过瘾了,祁峥只是劝她:“好久没练了,跑慢点吧,不然容易伤脚。”

    他在边上做哑铃练习,一组一组地做,丁兰心看到他手臂上鼓起的肌肉,觉得真好看。

    跑完步,丁兰心叉着腰问祁峥:“接下来要干吗?”

    祁峥神秘地一笑,拉着她到了体重秤前,丁兰心突然就想起来了,惊讶地转头看他:“你……”

    “嘘……”祁峥食指在唇边晃晃,“称称看。”

    “你没动手脚吧?”丁兰心皱着眉头问。

    祁峥瞪眼:“我有那么无聊吗?”

    丁兰心抿唇笑了,站上秤,指针呼呼地动起来,两个人一起往秤面上看。

    指针划到了50那里,左右一晃,最后定格在了49.5。

    “哇!”丁兰心高兴极了,一转身,就扑进了祁峥怀里。

    “三个月!”她兴奋地说,“三个月,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其实不止三个月,超了一礼拜了。”祁峥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答应过的事,全部都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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